“哦，这是在影射某位伟大的科学家吗？”
教授对这不以为意，轻笑间托着下巴。火红的眸子点在眼角，透出几分妩媚气息。她要是好好打扮下自己仪容，看着绝对更有女人味。但无论如何的彩饰，恐怕都难以掩饰浑身流露出的强气。和这类有着霸道气场的女强人打交道，难保身心俱疲榜。这么想着，伊其然不由得为她的未来某部分感到担忧。
“当然不。”
伊其然果断结束颇富引起争议的话题，生怕发展地不可收拾。自己和这位教授辩论可从来没有赢过。
他尽量让身体放松，靠在沙发上象征性地环顾四周。好像真能越过坚实的墙壁，穿望到周边的海域般，“我冒昧地问一句：您的船，不会停在这儿吧？”
“为了避免麻烦，我停在边界上了。”
“咳——”
伊其然显然受到了意外的惊吓，干咳一声。如果嘴里不幸喝了什么饮料，那他肯定会喷对面教授一脸。那样的话，自己的生命就定如风中残烛了。谢天谢地，他还没来得及买上一杯。他捶了捶胸口，平复自己的心情，满脸不可思议地瞧着优哉游哉的教授：
“不是，您还真开过来了？”
“放一万个心。我处理的手段，可比你这种初学者要精细得多。”教授用轻佻的手指点了点二人，不客气地作为比较，说着理所当然的结论，“不过，也稍微感谢下作为变量的你好了。”
教授话音刚落，包厢门口便传来了侍者扣门的声音：
“客人您好，请问需要点餐吗？”
“当然，请进。”
一切就像计划好的那样衔接流畅，侍者适时地捧着菜单走进屋子，送出菜单露出职业性的笑容，“请您挑选。”
“就点些东西，好好犒劳自己吧。”教授示意将菜单交给伊其然，随他选择。
如果不是教授的保证，伊其然绝对会怀疑侍者躲在门口偷听了里边的谈话。然后在最佳的时机，毫无顾忌地冲进来争取营业额。但如果是眼前的这位教授，只能说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。她才不会无聊到吩咐侍者几分几秒后来这里，她只会简单地吩咐侍者，随时可以过来。然后所有事情就如她掌控的一样，就像剧本精心策划好的一样，徐徐推进，分毫不差。
和教授打交道，就感觉在她的手心里跳舞般不自在。但这是没办法的，这就是境界的差距。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伊其然把内心被摸透的沮丧驱逐出脑海，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，前前后后翻了几遍，刷刷地点下一扎啤酒和一大份油炸小食拼盘。侍从临走时又叫回来添了份蔬菜沙拉。
这是对自己刚刚担惊受怕的正当补偿——心中还不忘给自己的贪便宜找个借口，“不用说您也知道，我过得有多拮据吧。”
“哦，那还真是看不出来——你挺厚脸皮的。”
对于伊其然正当化占小便宜的行为，教授反唇相讥。
“这话从何说起？我不过是恭敬不如从命罢了。”
“这下倒是我吝啬了？”
教授的笑容里并没有任何责备的神色，示意侍者可以出去准备了。等到门被轻轻带上，教授继续说道，“不过，你似乎变得油嘴滑舌了——”
“唉，我也是有苦衷的啊……”伊其然露出苦笑，叹着气用食指对周围打了个圈，“当初混进去的时候扮的角色就是这样。要不刻意混着点的话，很容易被别人盯上的欸。倒不如说，我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……”其实自己也确实懒散随性得可以，干脆就这么对外宣称了。不过刻意装扮出来的姿态，比起平时的随性，果然还是做作得让人无法享受。
“说明你的演技还是不到家。”
“有什么办法嘛。我本来就不太会和别人打交道，一个个都把我情商低当成公理样理所当然……”教授的话似乎戳到伊其然的软肋，他手指不住地敲着桌面，显得颇有些沮丧。至少装疯卖傻不会让这方面显得那么刺眼。
“哼，当然。毕竟你不像我这么有实力。”
“我权当作这是您的自夸吧……”
一连串十分伤人的话，伊其然并没有太多反应。倒不如说习以为常。他早就认识到，这是无可辩驳的实话。从某些方面来说，是真理也不为过。在这环境下，有能力，就是可以为所欲为。令人望尘莫及的才华与能力，是足以遮掩所有缺陷的王牌。
“话说回来，就算再怎么不成功，研究团队肯定是看你不顺眼了吧？”
“嗯？这话也不能太绝对。毕竟很多人也是沉醉研究项目中，并不关心人际。不过像我这么随意又爱管闲事的聒噪家伙，没理由不讨人厌吧？”伊其然通过某些小手段调查过团体里的偏好，和自己行事比较，发现他正在往惹人嫌弃的天平一侧滑落。
“但这样岂不会失去很多研究魔方的机会？”教授抬抬眉毛，做出善意的提醒，“这样的话，你的研究周期要无限延后，课题的进度也会一落千丈。这样真的好吗？到时候，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哦？”
“唉……”面对俏皮且十分扎心的问句，伊其然抬头装作能够仰望到星空的样子，茫然地咂咂嘴，“机会只要等待，抓住时机总会有的。”他也只能用这借口来平复自己内心的对未知知识的渴望了。
“尽管演技不行，但还是能说敬业啊。”教授抬抬眉毛，挑着嘴角恭维了句。
“如果敬业能够多拿到点外快也好啊，现在好累好麻烦的……”伊其然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因为这事叹气了，“和人打交道什么的，最累了。”
伊其然也知道，比起科研人员，想要不费多大力气拿到研究资料，有权有势的官员应该更佳的选择。但他这种怕麻烦，不想和人过多交往的个性，又不懂权术，更不会拉拢人心，诸如此类雪上加霜，他实在无法胜任那种角色。
“确实，政治这种玩物，和潜藏在世界表象下的精准定理本质如一，要考虑无数不同的变量呢。对那些平庸的家伙来说，确实是个获寻成就的好玩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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